父亲来了

□文彦群

 

    父亲从乡下来了，在火车站找不见公交站牌，心急如火，听他电话里的声音，都有些不对了。我说你站原地，不要动，我就来接你。

    两天前，父亲来电话，说想出来看看。计划先去咸阳我妹家，再来我这儿，然后去铜川看小弟。他还特别强调说，不久停，就呆一半天。我还在想，这么大热的天，乡下凉快，等月底天凉了不好嘛。但他主意已定，出门的准备都做好了，我就不好再说什么。想不想儿子，我不知道，反正父亲肯定是想孙子了。

    父亲常年在学校，退休后就一直呆在家里，一辈子在乡下生活，很少出过远门。我在西安工作近20年了，他来的次数也就五六回吧。

    每次进城，他总是先到咸阳小妹家里，稍呆上一两天，再过我这儿来。以前，在小妹家门口坐50路公交车，到西安火车站下车后，再坐240就直接到我家附近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却就找不着站牌了。

    有一次，父亲说，他早上从咸阳坐头班车，走的太早，在康复路下了车后，天色才麻麻亮，街道的行人还很少。想我可能还没有起床，就蹲在马路边上，想抽根烟等等再说。就这当儿，一个小伙子走过来，硬是说他影响了市容，要罚款50元。纠缠不过，无奈之下，他只好给了。

    听着父亲的叙说，我也很感无奈，唯有陪着父亲苦笑。我还想起自己曾经两次，也是晴天白日，在街道里被人拦住碰瓷讹诈的经历。

    按父亲说的时间，昨天应该就到咸阳了，如果不做停留，今天是要过来的。9点钟时，我放心不下，打电话过去，父亲说他已经到了，刚下汽车，在火车站。过了一会儿，还是放不下心，又打电话，他却说在尚勤门里，辨不来东南西北，问过了几个人，还是不明白。我就赶紧告诉他：你站那儿不要动，我马上过来！

    小车停在院子里，我却开不了它，正好兰师在，只得求助于他。一路急急火火赶过去，待我下了车，四下里东张西望时，却看见父亲站在尚勤门外的马路边上，不停地向我招手。

    父亲老了，看着他满头的白发，我心里一酸，忍不住泪眼朦胧！

    2016/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