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站点

用户名

密码

师 者 元 藻

已有 536 次阅读  2015-06-18 17:19   标签微软雅黑  black  white  style 

 

杨 正 平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薄薄的纱帘照进我的小屋。从南河湿地公园散步回来,冲了凉,刚躺在床上,又接到一个朋友打来电话。讲完电话之后,我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我打开台灯,顺手拿起放于床头的那本《老舍散文集》,读了一篇《又是一年芳草绿》,再读一篇《宗月大师》。读后让我想起一位老者,也是一位领导,更是一位老师。我坐起身来打开电脑笔记本,将心灵的泉水静静地流淌着,流淌着,流淌着。

过去我不认识他,但熟悉他的名字,经常在报刊上读到他的文章,尤其是散文《西欧秋韵》、《母爱》、《难忘的晚餐》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后来我认识他,有机会坐在台下聆听他的讲话。我知道他是市委宣传部部长、《广元时报》总编(后更名为《广元日报》),但他不认识我。时隔一年以后,市里开展送科技文化下乡活动,他带队来到我工作的乡镇。在结束一个简短的仪式后,我陪他走近每个宣传点,边走边了解农村科技的发展现状及存在的困难。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让我亲切的感到他是一个文人,而没有文人常有的“文气”。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他毕业于四川大学中文系,分配到云南昆明工作,后调至四川绵阳,1985年广元建市,从绵阳地委办公室调来广元。他热爱文学,尤其喜欢散文。他是一位市级领导,而没有一点当官的“官气”,不摆架子,和蔼健谈, 善于交流,语言风趣。中午在镇里的食堂吃便餐,我好奇地问他,你的笔名为什么叫文野、方驰、杨凡呢?他告诉我,他从小学到大学,读过十多年书,有些“文”了,但人性难改,还有些野性,取名“文野”是提醒自己要从文去野,不断完善自己的品性。方驰(迟),是“元藻(早)”谐音的对应词的,没有什么深意。此名一出,当时的王金祥市长很快就揭迷了。杨凡,是因为母亲姓杨,而他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故名。仅从笔名上看,他是一位勤奋学习勤于思考的人,是一位严格要求自己坚持向上向善的人,是一个透明的人。

从此我们相熟了。他既是我的上级领导,又是我十分敬重的良师益友。凡是市里有大的文化活动,他都通知我参加,199810月在广元电力散文笔会上,他推荐我加入四川散文学会,鼓励我在干好工作的同时,一定要多读好书、多交益友,多写散文。他既是官员,又是作家,我崇拜他,犹如他崇拜唐宋八大家一样。他常说,古人做官,甚至做大官,不仅会写文章,还能写出好文章,比如王安石、欧阳修、苏东坡等都是当时的高官,而他们的文章更是千古流芳。他多次对我们讲到欧阳修,他说欧阳修最以为自豪的是“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假如我们今天的那些豪饮者都能象欧阳修那样“醒能述所文”,那就称得上是一个真正有品位的人,一个透明的人了。1999年我以《一个透明的人》为题,写过一篇有关他的文章,发表于《广元日报》,收入我个人散文集《红豆树》。

2001年,我调任区委常委和宣传部部长,他因年龄原因转任市人大副主任。一个周末,他特意请我和剑阁县委宣传部王丕虎部长一起吃晚饭。他说,一个任过部长任书记,另一个任过书记任部长,在一起聚聚很有意思。前者是指王部长从剑阁县调市政法委任专职副书记,后者是指我从镇党委书记岗位调区委宣传部任部长。吃饭地点在东坝广元电大右侧的一家小餐馆,只有我们三人。那天大家都特别高兴,一边吃饭,一边推心置腹谈心交流。他从上学谈到工作,从做人谈到做官,从读书谈到写作,从文学谈到散文,滔滔不绝,没有倦意。我俩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称是。快到夜里十点了,意犹未尽,总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情,如不是店主催促,我们还舍不得离去。那顿晚餐,虽然不在高档餐馆,而是一个普通小店,桌上也没有山珍海味,却深藏着我们彼此之间终身不忘的浓浓情谊。

不久以后,他退休回到绵阳生活,我们之间来往渐少,却一直念念在心。有一次我从成都返回广元,专程去绵阳拜见他。他身体健康,依然豁达开朗,对人生充满激情,依然关心广元的经济社会发展,依然关注广元的文学创作,依然惦记广元散文学会。他退休后以更宽裕的时间读书写作,有更多的精力研究唐宋八大家,撰写了不少有关八大家的文稿,还写了多篇剑门蜀道和广元山水的散文。重庆和四川某大学还聘请他为客座教授,专门讲授文学和新闻写作。

去年夏天,他回广元参加市委老干部局的一个集体活动,住广元春秋国际酒店。晚上,广元散文学会会长童戈和我,还有广元日报的凌鸿、彭勇几人去看望他,他很感激。好几年不见,他已年过古稀,虽然身体比以前消瘦了许多,但还是精神矍铄,容光焕发。他始终牵挂着广元散文的创作,给予了广元散文学会无限的关怀,一见面就问起市作协和散文学会的发展状况。早在1988年他任广元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时,亲自筹备成立了市作协,并兼任首届作协主席,创刊了《广元文学》刊物(后改为《剑门关》)。1997年他时任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倡议建立了全省首家市级散文学会,担任学会会长直至退休。学会创办了会刊《散文笔会》,他亲笔题写刊名。他离开广元后,我们坚持将每期出刊的《散文笔会》邮寄到绵阳,他收到后总是仔细阅读,对存在的不足和错误,哪怕是一个错字,或一个标点符号,都要打电话给童戈先生,要求认真改进。他一再叮嘱《散文笔会》一定严格把关办好,千万不能出现政治性的错误,这个基本原则要牢牢守住。对于刊名,在还没有更好的名字可以取代之前不要随意变动,要坚持长期办下去,办出特色和水平。他做过反复思考和比较,认为作为一个地方民间社团组织的自办刊物,《散文笔会》这个刊名不错,既文雅,又实在,有新意,有特点。散文笔会自古以来就是文人雅士喜欢的活动,这本刊物就是散文作家们以笔墨相会的一个平台,每期刊物的出版,就是散文作家们的一次真正笔会,比起有的笔会只是“人会”而“笔不会”而言,《散文笔会》会刊算是名实相副了。再说,现在全国的散文刊物不少,名称也很多,如象“散文天地”、“散文百家”、“散文高地”等等。我们的《散文笔会》与这些比起来,至少是不会感到惭愧的。名称固然重要,关键还在内容要见得客,我们要努力用优秀作品奉献读者。第二天上午,他兴致勃勃地参加《广元建市30年散文选》出版首发式,在会上还作了热情洋溢的发言,鞭策与会同志要热爱生活、热爱时代、热爱文学。热爱文学要首先从热爱散文开始,散文是一个永恒的写作文体,具有永不衰败的生命力。

今年五月,第四届中国中西部散文家论坛在广元举行,我们邀请他参加,并请他在论坛上讲讲唐宋八大家的散文,他推辞了。他说,自己喜欢散文,乐于参加这样的活动,来了就是为了好好听听外地散文家们的意见,虚心学习。按照安排,第二天是“剑门蜀道行”笔会活动,我征求他的意见“年龄大了,走路不太方便,可否就在广元休息?”他坚持“要去,机会难得”。一大早,统一乘车从广元凤台宾馆出发去皇泽寺和千佛岩,再到明月峡;在朝天吃过午饭,沿高速公路返回昭化古城和翠云廊、剑门关。对这条线路他很感兴趣,连连称赞“这次论坛暨采风笔会安排得好,规格高,有质量”。他在广元工作期间,无数次行走于蜀道,饱览沿途自然风光,研究蜀道历史文化,对每个参观点都十分熟悉,十分亲切。一路上,不顾天气炎热,身心疲倦,而不甘落后,走在前面,不时向同行者交流对武则天的政治人生的个人见解,介绍剑门蜀道上的传奇故事,与我谈起他艰苦的童年生活,以及考上大学去成都读书的艰辛。那时为了节约路费,需走南部经阆中转车到绵阳,再乘火车前往成都。与他一天的同行,我收获不少。一位七十六岁高龄的老者,又一次把激情留在栈道,把欢笑留在古城,把赞叹留在蜀道,把眷恋留在剑门。

夜深了,静静地。窗外淡淡的月亮,陪伴着小屋明朗的灯光,我心灵的泉水还在不停地流淌着,流淌着,流向一位曾经激励我不断进步的师者、广元散文学会的创建人蔡元藻先生。我钦佩他,尊重他,正如作家老舍在《宗月大师》中真诚表白的那样:“没有你,我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入学读书;没有你,我也许永远也想不起帮助别人有什么乐趣与意义。”我也要坦言:没有你,我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把散文看得如此高尚纯洁;没有你,也一定不会有广元散文蓬勃发展的今天,更不会有来自全国二十四个省市的200名作家和评论家相聚古城利州,畅谈散文创作的美好未来。

 

 

201567  初稿。

2015610-12  蔡元藻先生审阅修改。

2015613  再改

 

 

 

分享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