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 （散文）

 

一

我常常想起他，想起他明亮的眼睛和嘴角迷人的微笑。

 在春风吹开百花的时候，我认识了他。我给他讲了许多的关于佛陀的故事。有一天，我和他去山上散步，我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边，我说起我小时候的事。他听得那么入神，我折了一根树条悄悄伸进他的领口。他大吃一惊，转身把我拉进他的怀里，抬头遇见他温暖的笑。目送彩霞归去，一圈辉煌在天边漫延。夜幕垂下，我两携手而返。

 如今的我在这边看见了晚霞，他会在那头眺望朝阳吗？

二

我将芳心许了谁？

我将芳心许了你，我的爱人！我想，他一定懂得：一个伟人呵护一个国家，一个男人呵护一个女人，这个男人将过完英雄的一生，光荣的一生。

 三

我愿意让自己的心空着，像一间空旷的屋子。我愿意让自己的心像琉璃，像镜子，内外通澈着。我愿意让自己的心永远柔软，一个路人的哭泣就会令我心酸。

 

我要让喜悦和宁静住进来，装饰我的屋子，我在花盆中堆满沙子，仙人掌可以任意的长大，长长，长宽。我在干净的屋子里弹琴，那些曾经感动过我，在那些为我灵魂洗涤过的曲调中深深沉醉。我耳朵听到远方细碎的召唤，听到鸟鸣和溪流唱歌的声音，我穿上运动服，去到野外，与风，与阳光一起远行。

 

我愿意在夜晚，在万家灯火亮起的时候，在笔记本上写出一个一个优美的钢笔字。我喜欢辨认历史上那些英雄的事迹和残酷战争中那些温情的、高尚的场面。

 

慈爱令人心肠柔软，所以我决定食素。我不愿让自己的身体充满兽性，我认为，爱吃兽类的人野蛮霸道。我让自己的身体流淌健康的、慈爱的血液，我绝不会在一个车祸的现场面带微笑，那种微笑惨绝人寰等同于杀戮。

 

 

 

四

 

有时候，我很孤独。看着手机，想，怎么没有一个电话打来，我多想开口说一句话，哪怕是一句问候，一通笑声。孤独的时候，表情一定很僵化。我渴望陪伴，渴望理解和爱。

 

寂寞是更加的孤独。寂寞的时候，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觉得人生多么不如意，落魄，没有人关心自己，觉得自己多余。我寂寞的时候，天空一片灰暗，日月无光。

 我寂寞的时候，慢慢的翻书，慢慢的想念，想念一些记忆深处的人，一些温暖的人。我就这样让自己寂寞的想，让自己像荒野中大风吹动的一根草。

五

 

我多久没见到月亮了？

很久很久了。我离开山村太久了。城市塑造了交通的坦途，同时也形成了空间的拥挤。把月亮挤到山里了，把星星挤到不见了。

 

一条路走成了两条。到婆家的路走得那么匆忙，那么急切，孩子和夫君在路的那一边等我。

江边有我的的童年，村庄还绿着，父亲永远的住进了树林里去了，他再也不能和我们对话了。我的妈妈头发全白了，是时光这种毒药染白的。我回娘家的路渐渐陌生了。我的生命中有了许多许多的熟人。

 

我在广场和不同的人微笑，为不同的人让路，看不同的人扮演不同的鬼脸。我头顶的月朗朗朗的照着，我哪有时间抬头望月呢？

 

啊，月亮，我心中的月亮，何时才能回到你的怀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