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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之高阁

1已有 459 次阅读  2016-07-07 09:11


回塑自我,读书总是用心用力不够,一但匡定某部书,或者某个主题,不到三五月甚至三五日就失去了新鲜感,就想换本新书读,真有点朝三暮四之感。这不,本来近日在读哲学方面的东西,现在又随手翻起史书来了。《晋书·庾翼传》就成了今天的早餐,还好,鲁迅说过,随便翻翻也是一种读书,如果用这种话来安慰,也算一种解脱。

《晋书·庾翼传》有则故事,让人记忆深刻:“京兆杜乂、陈郡殷浩,并才名冠世,而翼弗之重也;每语人曰:‘此辈宜束之高阁,俟天下太平,然后议其任耳。’”意思是说,杜乂、殷浩在当时虽是有才有名的人,然而庾翼并不看重他们,因为他们都是清谈家,并没有多少实干能力。清谈家在魏晋时期是一种普遍现象,但是社会的发展进步,尤其在动乱不安的魏晋,仅有清谈是不够的,所以,庾翼说对于这样的人,在战争年代只能束之高阁,等天下太平了再考虑让他们当个官吧。

故事本来说的是对人才的使用问题,但后来的人们常常引用到读书上去,认为没有使用价值的书都会把他搁得高高的,正如清人梁绍壬在《两般秋雨随笔·识字》中说:“读书必须识字,今人口习授受,漫不经心,《说文》《玉篇》等书,束之高阁矣”。放下《晋书》,抬头望着我的书架,细而思之,我真的将那些千里万里淘来的书束之高阁了吗?

是的,我常常将书高搁其上,但我的常常不是置之不理,而是时常高搁,又时常取下,或者曰:轮置高阁。

我特别注重经营我的书房,可谓倾其精力,倾其收入。书一多真不知往哪放,有了书箱,有了书架,有了书房,也真不知哪些书放哪最好。往往是查找资料时总觉不便,或者打开箱底,要么爬到书架高层,费尽心力也不一定能够找到所要的书,时间一长,总结出一些规律,在每年晒书时做一些调整,将那些没读的书、想读的书、常读的书放到最显眼的位置,放到最便于拿取的地方。后来,还觉提这样的频率不够快,一年轮换一次时间太长了,便每每进了新书就进行适当调整。这样一来,那些急读书便走到了前台,成了接待我的第一主人。

其实,现在想来,在书房有限的情况下,这便是最好的图书排列方法,或者说是最好的因地制宜。

只要是喜欢读书的人,想来都应如此。否则翻箱倒柜的找一本书,上天入地的查一本资料,何个不累啊,更何况每个人每个时期的读书主题都不一样,即使专家学者,除了专业图书资料外,闲时的阅读也会随年龄的变化,随兴趣的变化而转移。我虽只是一个文学爱好者,文史哲是我的藏书主题,然而每个时期的读书主题也是不断变化的。比如,一九八0年代以古典文学为主,不仅买了很多古典文学方面的书,而且把古典类的文学常置之书台、床头,或者随身携带。甚至一段时间读古代白话小说入了迷,晚上站岗钻到炮衣里打着手电看,参加会议白天看文件材料 ,晚上看李渔的《连城璧》还比如,2000年前后,迷上了外国文学,把书柜里的所有外国文学作品和研究外国文学的著作,全都搬到书柜的中间地带,只要一伸手便可随便取。近年喜欢哲学了,买了《柏拉图全集》《亚里士多德全集》《杜威全集》《当代哲学经典》等书不说,拿回家便放到最显摆的位置。是的,这些书不可能一时读完,也不可能全部读完,但这就是我读书与置书的心理状态,喜欢什么就把他放到面前来,暂时不读的,真的只能束之高阁了。当然,还有一些常用的书,如线装本的《古文观止》,如苏东坡的各种书籍,如经典类的诗文选本,如字词典工具书,也会置于便于取拿的地方。

有的人做起专业来很用心,也很宽心,比如著名书法家启功先生,他讲授书法时谦虚地说这是“胡言”。前日翻阅《巴金全集》(第18卷),他说自己不是作家,只是把自己想说的话写出来而已。老舍也是常常说自己仅仅是个“写家”。我没有专业,也上升不到专业水平,爱读书倒是真的。不仅如此,我还爱倒腾我的书柜,闲了把书柜打开透透气,或者用鸡毛弹拂拂尘,更有趣的是闲坐地上,或者架起书梯,探探那些束之高阁的书们,安慰他们不要以为我对他们真的已经冷落了。其实,每当此时,心中还兴奋起来,让那些主题阅读枯燥的文字有了浪漫的情趣。虽然这时真的也只是翻翻而已,甚至只看个目录,看个简介,看上一页半段的文字,却时间过得很快,时常也有收获。今天手上的《晋书》就是这样的结果。此时,我突然想到那些爱玩手机的年轻人,车上看、路上看、床上看、饭桌上看,看得飞快,手不停地滑动屏幕,真的能看到东西吗?我曾经写过文章批评这样的浅阅读,现在想来,我在书柜里翻这翻那,漫不经心,心不在焉,与手机上的快速滑动又有什么区别?我的有些文章就是在这样无意翻阅中产生的灵感。浅读何哉?真的浅么?故而,束之高阁的书籍也会发挥偶然的作用,更何况,这只是暂时的束之高阁而已,说不定那天又走到了主席台上,主宰着我的阅读空间。

 

2016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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