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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开雪原,香飘天涯

已有 808 次阅读  2014-03-19 22:49   标签center  color  style  天涯 

 

 

开雪原,香飘天涯

 

——朿宝荣散文诗赏读

 

文/陈益鹏

 

 

朿宝荣不是体制内的专业作家,而是一个靠业余书写涵养精神丰满自我的普通人。之所以是书写,而不是写作,是因为,宝荣有两套笔墨,一为书法之书,二为写作之写,二者兼顾,同步发展。书与写,都成绩不俗,陕西省书协、作协均挂着大名;书与写,如张开的两翼,助他在人生的天空中越飞越高。

在秦头楚尾、汉水滋养的的安康小城,宝荣昼出夜伏,历三十余载而不移,先是供职于安康某国营粮站,后步入地产建筑行业,在一家大型房企主编内刊。在帮助公司建成一座座高楼大厦的同时,忙里偷闲,利用夜晚和书房里的那盏长明灯,垒砌着属于他自己的那座精神宫殿。

宝荣和我是文友,八十年代因同爱散文诗而结缘,搭进了不少的青春好时光。时过境迁,他对散文诗依然情有独钟,多次放下又拾起。他那些唯美的文字,在全国各地一些散文诗刊以及他的博客里汩汩流淌,多篇美文入选各种文集并获奖。他细腻的情思、多彩的文章,如同他窗外的那条汉江,时时涌动,光华照人,令我自叹弗如。

 

宝荣的散文诗,通过他的博客我看到了一些,一直想说点什么,又一直不知从何说起。

毫无疑问,宝荣的散文诗是唯美的,不美,就登不上《星星》的版图,就入不了《散文诗世界》的法眼,就不被《散文诗》看好和评不上全国散文作家论坛大赛一等奖。他的《腊梅盛开的季节》、《穿过季节那条河》、《故土情结》、《在河之舟》、《雪儿的春天》、《栀子花开》、《大东山短章》等等,全是纯文学篇章。之所以说纯文学,是说其文学的纯粹性,具有文学意义上的审美价值。这些篇章,单从标题看,就能提起你的阅读欲望。标题本身,就带有浓厚的情感色彩和画面感。他用一枝腊梅、一片雪花、一簇栀子花,或一舟、一树、一鸟,撩拨你,让你的心突突地跳动,欲罢不能。宝荣是深谙为文之道的,尤其对散文诗文体的把握和运用,不说炉火纯青,也是驾轻就熟。他用在诗中的道具并不多,无非阳光、大地、河流、星空、四季等等司空见惯的物像,可一旦进入文章,与情感化合,就如万花筒一般,旋出七彩光芒;如玩积木一样,搭建出造型各异的童话小屋。

在我看来,宝荣的散文诗似有三个显明的特质:细腻、质朴、深情。

“昨夜的风,柔柔的,捎来了你的心语,轻轻地敲打着我的窗棂。倚窗望月,是一种久违的期待。心,是一把无力拨动的琴弦,任窗外泻进一缕一缕月光,随同一江春水轻轻地在心河流淌,划一叶小舟漂向遥远的地方。”(《腊梅盛开的季节》)细腻地情感,随细腻的文字慢慢展开,呈现出一幅春江花月夜、伊人独倚窗的画面,此景与彼情,通过一江春水、一叶小舟、一把琴弦,得以沟通,让人产生探寻今晚何事、彼岸何人的兴趣和冲动。经过内心里一番清理和打扮,思念中的那个人终于出现:“哦,我听到了,那是你轻盈的脚步声,如履薄冰般轻轻地向我走来,款款舞动着衣袖,把一双凝眸清纯的目光停留在我染满墨香的案头,又悄没声息的离我而去,如夏风掠过轻轻地飞向梦里花落的枝头。”诗中的那个,若隐若现、若即若离,更增添了一份神秘和魅人的气息。但这个绝世美人带给诗人的,除了相见的美好,更有相思的痛苦和离别的泪水,而甜蜜的爱,也只有在得与不可得、可遇不可求之间酿就。因此,诗人才又让我们看到了这样的情境:“呜咽的风,拽不住远行的脚步。伤心的雨,滴落成花瓣泪。一江东流的春水,载不动一叶浮萍,无力倾诉着淡淡的情,淡淡的忧。我知道,你就是我等待的那只千年的青鸟,蓦然回首:天边化作一片云烟,一切都变得妙不可言。”语言的行云流水,与诗中所要营造的意境和要表达的情感高度融合,产生扣人心弦的艺术魅力。

而在另外一些篇章中,我们又能看到宝荣散文诗质朴、厚重的一面。如在《故土情结》一组中,写了回家的感觉,写了童年的荧火虫土电影故乡的河以及扎着独角小辫的栀子花、守望家园的那棵树、挣死人钱的乡村歌手。这里,不再有风花雪月,展现的是实实在在的现实生活,是对人生的回望与牵念,对乡村的追忆与怀想。道出的是另一种情,另一种爱,同样打动人心。在《回家》中,作者这样写道:“终日在城市里行走,高楼林立,霓虹闪烁,高脚杯轻微的碰撞,膨胀着火辣辣的欲望。城市在日渐塌陷,滑落。而远去的村庄、摇曳的花朵、在记忆里渐行渐远,缩小了我赖以生存的空间。”这里,不仅有对摇曳着花朵的乡村的怀念,更有对时下人们生存状态的深刻反思,对城市日渐塌陷、滑落的痛心;缩小的,不仅仅是赖以生存的物理空间,也有安放灵魂的精神空间。过度膨胀的物欲,挤压了人们的精神追求,甚至已经容不下一个散文诗人深情款款的诉说。但无论世风如何转变,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呼唤始终是时代赋予每个有良知作家的责任。厌倦了城市生活的诗人,开始了精神返乡,他带领我们来到他故乡的河边,向我们娓娓诉说:“那条几近干涸的小河,像一管长笛,那上面仿佛正流淌着月光,轻轻地诉说着那些曾经被风兜满绿滴滴的日子,牛羊成群,水草茂盛,一群孩童在柳林间嬉戏、在田野里奔跑、在追撵着一群讨厌的麻雀;布谷声声,一把磨得锃亮的银镰,在麦地抒写着五月鲜亮的话题,收割着那些快乐时光(《故乡的河》)。读着这些文字,不仅让你与他一同快乐,也一起反思:这条小河,为何干涸,从前的欢乐都去哪儿了?

当宝荣把文笔对准乡村百姓时,流淌出来的文字同样是质朴的,感人的。如在《乡村歌手》中,他这样写道:“狗娃的生意火了,狗娃的生意爆了,一传十,十传百,就连城里一些有钱人也打老远来请狗娃唱孝歌。灵堂上人头攒动,戏台下哭声恸地。狗娃唱得很卖力,也很动情:唱三黄五帝,唱赵匡胤,唱五子胥,唱薛平贵访寒窑,唱到动人处,狗娃拿作调,猛敲一下打击乐,甩一甩长发,直到唱得满场人泪流满面,感天动地,悲天悯人。/有人说:狗娃挣得是死人的钱。狗娃说:我挣得是死人给的,也是演给活人看的。”语言干净利落,有韵律、有节奏;笔下有场面、有人物;表达有内涵、有质感。

《乡村往事三章》,每章里都引用了一段童谣,也颇具匠心,令人玩味。比如《故乡,轱辘和井》:月亮走,我也走/我跟月亮下汉口/开后门,摘石榴/石榴里面一包油/大姐梳得光光头/二姐梳得盈盈头/留下三姐没啥梳/梳了个狮子狗滚绣球/;还有如《打麦场》一文中黄雀叫,麦子黄/ 娶了媳妇忘了娘/……”这些童谣,穿透力很强,一下就能把人带入到那个天真无邪、纯洁可爱的美好时光中去,引起读者的共鸣,令人产生温暖的感觉。

宝荣散文诗的深情,几乎贯穿了他的所有作品。且不说那些柔情似水的腊梅花、栀子花、丁香花,即便写一座山、一座塔,也是满怀深情,款款入心。距安康城区55公里处,有一座海拨1362米的大东山,又名鸡山寨,它担负着安康市300万广大市民的电视收视转播任务。宝荣在《大东山短章》中,避开了常人惯用的通讯式写法,调动起他的那支意象大军,把广电人的情怀、追求和胸襟,渗透在一枝一叶、一花一木之中,读来韵味无穷。他这样写他眼中的转播塔:“高山无语。呜咽的风,在呼唤着,聆听着山涧小溪的倾诉。高高耸起的转播塔,像是挥动着的巨人的手臂,孤独地站立在那里,直到站成一面风景。高路入云端,像一根透的丝带缠绕着这隔世的等待,沿着我的目光一路攀升、攀升,在守望中串高了笔直的向往。白云悠悠,山高水长,那分明是对远方的亲人殷切的思念。”对广电人追求事业的执着与豪情,同样也是温情脉脉,诗意盎然:“山上云雾缭绕,山下气势磅,细雨濛濛。我看见一串紫滕花在微风中摇曳,紧紧地缠绕着对大东山的依恋,不离不弃;一只云雀,一如秋天的一片翻飞的落叶,在纵情的歌舞中,乘着歌声的翅膀,把这优美的歌声呀,送入了千家万户,在朗朗地笑声中,弥散着生活的温馨。”

因为心中有爱,所以笔下生情。宝荣是一个幸福之人。因为常人心中有爱,却不一定懂得如何表达和铭记这份爱,宝荣则不然,他有一支魔杖一样的文笔,可以将那些散乱无序的情感和思绪,集合在他的魔杖之下,生发出一篇篇悦人眼目,沁人心脾的美文华章。

 

宝荣的散文诗,还处处飘散着如花絮一般的意象之美。印象尤为深刻的要数那些开在雪地的梅花。除了那首获大奖的《腊梅盛开的季节》而外,梅花还在其它篇章中多次出现,如《雪里梅华》、《雪地之梅》等等。梅和雪如同孪生姐妹,总是同时出现。雪的洁白与梅的火红恰好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图景。无论作者是偏爱梅花,还是生命中有一个含字的女性存在,总之,梅在作者的心中是圣洁的,不可玷污的;是绝世独立的,也是风情万种、可怜可爱的。他把对梅的那份爱,通过手中的笔,传达给了我们,让我们领略到了他的那一份爱梅之心、惜梅之情。而发在《散文诗世界》的《雪儿的春天》,虽然写的是与一个名叫雪儿的姑娘缠绵悱恻的恋情,看似与雪无关,与梅花无联,但却因为这个名字上沾着一片雪花,外加一丝春意萌动的绿,让人先入为主,一下就认定了这篇文章的好。细读之,也的确如此。一个深情款款的雪儿,首先拔动的是编辑的心。

其次,宝荣的散文诗里,始终流淌着一条河流。无论是季节之河,还是岁月之河,也无论是汉江,还是月河,这些河流,都奔流在他的生命的血液里。与河流相生相系的,还有一条船,一叶舟。宝荣自小生活在汉江边,听惯了纤夫带血的号音,看惯了船家艰辛的劳作,在经年累月中,他熟悉这里的一切,每一片沙洲,每一块鹅卵石,每一阵从岸边吹来鱼腥味,及悬挂在他心中的白帆船,已成为他生活的信念,因而早年他抒写汉江类散文诗颇多,奠定了他厚实的生活基础。也是这条汉江养育了他,他把所有的情感都融入了这条江,因此写汉江就成为了他生命的主旋律。这些具有水乡特色的舟或船,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件有着使用价值的交通工具,也是一线可以润人心目的风景,更是相伴作者人生成长挥之不去的物证。

“这条河它曾让我产生无比的敬意,孕育着我无限的遐想。每当我徘徊在沙滩上,回首岁月的记忆里,是那样的真切和刻骨铭心,生生不息,一路走来,一路歌唱。一条舟,在阳光下倒扣着剥落的躯体,早己停泊在流失的时光里,与一条河完美融合在秋日的阳光下,象一幅油画般勾勒着苍凉,但依然闪烁着质朴的光芒。”(《在河之舟》)

“我是一块不起眼的鹅卵石,在水的滋润下,光泽日渐红润……在日月的打磨中,我从生活的底层复出,白玉无瑕般呈现在万人眼前。你的点化让我深谙为人之道,你的雕饰让我身价倍长,你的发现让我重见天日,而我的爱啊,像炉中之煤凤凰涅般再次燃烧。/我知道:人生沉浮在一念之间;万物的生长,是靠阳光雨露的滋润,正如我此刻在期待中与你相逢,是一生一世的情缘。”(《穿过季节那条河》)

这些河与舟,频繁地出现在诗人的文字当中,是心之所感,情之所系。它的象征意义同时还折射在对生命流逝的感怀、对远去岁月的怅惘与追思。

此外,对树的歌吟,也是宝荣散文诗用情最深的一个地方。无论是《怀念一棵树》还是《那棵树》,都充满了对生命的崇敬,对乡土的热爱,对大地母亲的感恩和回报之念。有树的地方,必有土地;有土地的地方,必有生命。从一棵树爱起,从成就这棵树的土地爱起,才能建立对家乡父老、对社会大众的博爱体系。这也许就是宝荣散文诗借树言情的意蕴所在。此外还有对栀子花、格桑花、丁香花、莲花的喜好与偏爱,也都说明宝荣精神追求的高雅与精致。在当下物欲横流、人心激荡的世界里,宝荣仍能不被流俗所动,安于独步心灵的旷野,保持高洁的心境,坚守对文学纯洁的爱,以自己的方式,唱出对生活的独特感受,领悟人生的真谛,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了。

“回家的日子,是用手指一节一节掐断。其实,日子是一根透明的丝线,系着远方的山峦(《栀子花开》)。回家,是人生的终极归宿,一节一节掐断的,是不可逆转的岁月。虽然已经看透人生,但日子还得继续,远方,还有一座沐着秋阳堆满果实的青山,在等待我们一步一步靠近。

让我们的手,再次隔空相握。愿宝荣在走向心中那座圣山的途中,一如续往:梅开雪原,香飘天涯。

 

朿宝荣的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51661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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