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绿色长裙的姑娘,撑着油纸伞,走在长满湿润苔藓的青砖小巷。江南的细雨轻轻覆盖她的发梢和眉眼。———但凡女人的喜乐哀愁,多少有些市井、芜杂、纷乱。一个“狡黠”的男人,伫立于“胭脂世界”一隅,不动声色。于是,芜杂纷乱的喜乐变成一股奢靡、华丽的丝般涓流,柔软地溢满纸间。
这个男人便是苏童。“狡黠”,是与他同时代的“先锋派”作家余华用来形容他的词语。昨天,这位“狡黠”的男人一改平日公众场合“惜字如金”的低调态度,面对记者侃侃而谈,谈他的新作、他对人对事的看法,也谈他的生活、他的家人、朋友。
新作《碧奴》:让想像力飞翔
作为中国唯一一位参与全球出版项目“重述神话”的作家,苏童已完成该项目的作品《碧奴》。“重述神话”要求作家选择本国神话中自己较为感兴趣的故事,以现代小说的方式进行重新讲述。苏童“重述”的神话是《孟姜女》。为了不造成写作上的束缚,更名为《碧奴》。
“当初加入‘重述神话’这个团队,很大一个原因是,团队里有我本人非常喜欢的两位作家———葡萄牙作家萨拉马戈、加拿大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至于我为什么选择孟姜女的故事进行重述,是因为我对‘眼泪哭倒长城’这一情节有无限兴趣。”
“在准备写这部小说前,我接触了大量的中国神话。在阅读中我发现,我们的民族是极具想像力的一个民族。《山海经》等民间野史很大地刺激了我的想像力。借助这些,我想让自己的想像力飞翔起来。”
“在我的作品中,时代是隐去的。我喜欢写我自己没有经历过的时代。其实在完全的虚构以外,很多东西是可以移植的。”
作家是一群“卖梦”的人
讲故事,是这位小说家的“顽固”嗜好:“美国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她对为什么走上文学之路的叙述让我印象深刻。她说,自己小时候能记住梦,奶奶靠她的梦去赌场总能赚钱。作家这个群体,就是一群‘卖梦’的人。”
“年轻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写作,我会说‘因为我想写作’。后来我明白,‘想’是不能说明问题的。很多时候,人需要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以种种方式去寻找光明。对我而言,写作就是寻找灯神的瞬间。”
“小时候,我看小说,对里面人物的职务非常感兴趣。什么班长啦,指导员之类的。我就把这些角色抽离出来,安排给我们班的每一个同学。给人安排角色成了我最早的创作。后来,我写小说。我开始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看世界。我认为,批判地‘逃遁’也是一种重要的写作立场。”
“韩白之争”:一场娱乐的“车祸”
采访中,苏童反复表示“作家圈子太敏感,自己不便多言”。只是,一些按捺不住的话还是不经意间蹦了出来。
“写小说前,我经历过一段业余诗人的生涯。我受诗歌的影响挺大的。我认为,中国当代优秀诗人的数量大大多于优秀的小说家。如今,诗人近乎悲剧性的地位和境界也是罕见的。这一切都应该留待时日去改变。”
“本来我不太知道‘80后’,也没有读过他们的作品。坦率地说,没有时间,没有阅读动力。知道他们,还是受我女儿的影响。我女儿年龄的这群孩子正是阅读‘80后’的中坚力量。作为新概念作文的评委,很大的感受就是这个群体的差异太大,才华横溢的有一部分,水平一般的占大多数。”
“我认为,再过五年,‘80后’这个群体将会被分化。青年人有欲望,希望改变生活。有些人会因此远离写作。我是否可以这样说:对文学的热情实际上是对生活的惰性。”
“我对‘韩白之争’的看法是:一桩车祸恰好发生在论坛里。我希望看到有内涵的思想交锋。但我看到的却是‘娱乐’。”
|
读完这篇文章后,您心情如何?
|
网友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