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不仅是散文
阎刚
一、 我所理解的散文。
什么是散文?说法很多,鲁迅时代诸大家都有高见,在坐诸公也都有高见。牛汉说散文是“诗的散步。”有意思,张守仁说散文就是“要有我,写特殊,特殊写。”也有意思。
其实,凡真文学都是“写特殊、特殊写。”也就是,有独特的发现,独特的感悟,方可以提笔为文,那么,什么是散文呢?
有史以来,文学分为两大类:韵文和散文,韵文之外都是散文。文、史不分家,散文与说史水乳交融。随着传奇和说话的出现,散文分成虚构与非虚构两类文字,虚构的散文称作小说等,非虚构的散文称作纪实文学等,包括自传体文学与报告文学等。我们今天所谓的散文,自然包括其中,今天所谓的这种散文,其实是非虚构的散文中纪实文学的一部分,或称狭义的散文。
借此我也希望搞清楚直到现在仍被弄得混乱不堪的体裁定位,理应是纪实文学包括报告文学,而不是报告文学包括纪实文学和散文。报告文学是个筐,非虚构的文体尽量往里装,鼓鼓囊囊,成了体裁圈地,侵犯别人的主权。鲁迅文学奖只设报告文学奖助长了报告文学的圈地活动,要么“拉郎配”,要么都往一条道上挤,拥挤不堪。为什么只设报告文学奖而不设纪实文学奖呢?
那么,到底什么是散文?我以为构成散文最可宝贵的两个因素是这样两句话:独特的感悟,自由的抒发。可贵在“独特”,尤其在“自由”!吴冠中生前对我亲口说:“离开感情深邃的意蕴,笔墨等于零。”鲁迅激赞曹操“是个改造文章的祖师”,其的文章“清峻”、“通脱”、“简约严明”,“想写的便能写出来”,鲁迅这里所说的“通脱”,“想写的便能写出来”,就是自由的抒发!自由抒发什么呢?当然是知识分子的主体精神。
我们当前散文所欠缺的,恰恰是散文作家主体精神的缺失,前怕狼、后怕虎,辞藻华丽而思想贫乏,不无感动却少有震憾。
二、 一种值得关注的现象
1、正如毛泽东主席1957年说的:“现在还是放的不够。”
这句话,我在刚刚粉碎四人帮时作为文章的标题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二十多年过去,仍然面临着思想解放得够还是不够的问题。一些读者认为好的散文作品不但不能评论,而且不让发行;即便准予发行,评奖却不允许,宁肯把印制好的一大批获奖作品集全部封存。后来,作者的散文集都准许上架,但封存的获奖作品集仍然压着。袁鹰的散文集出版,内部一个讲话,发行受阻,后来又准予放行,读者莫名其妙。小说《废都》开禁了,什么也不说,似乎当年禁是对的,今天不禁也是对的。禁和不禁总该有个标准啊!
我们散文批评的标准何其混乱!何其不自信啊?“一本而万殊”,“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文艺立法刻不容缓。
2、散文的编选和评奖。
散文年度选集较多,这是好事,各人心里一杆称,但是个人化的、有个人风格特点的选集并不多。和散文作者必须具备独特的感悟和自由的抒发一样,选集编者也应排除一切非艺术的干扰自由表达主体的意识和兴味。有的选本言行不一,说他们这批编者大海里捞针,反反复复遴选,如何如何认真,其实是大话惑众,问,说是书商他们干的,天啦,可不能把“选权”交给书商,书商大多是怎么来钱怎么来。
现在的评奖不只一种,官方民间一齐上,这很好,也希望在评奖过程中对读者和作者负责,一篇一篇地读,一本一本地评,不要远离文本,排排坐、吃果果,你一个,我一个,给出血的人留一个……让大众在网上指着鼻子骂街。
读红孩《评奖何时不用打招呼》,文章指出:一、评奖资格不公开,评委人员是圈子;二、群众不参与,简直就是评奖单位(评委)自己的自助餐,奖顶设的越多,奖评得越滥;三、大多是人情奖、招呼奖,很多是未评之前已经内定了。最后发问:“公平公正何在呢?”
红孩批评的现象有没有?散文评奖活动中有没有?有那么严重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的评奖简直开玩笑……让主事者的脸上偷偷发烧去吧!
三、散文研讨及其他
前多年曾经同韩小蕙交谈,问起当前文艺状况,我说了四句话:“作家要表现,政府要宣传,读者要好看,书商要赚钱。”文人同商人联姻之后,文学创作和文学活动就要变味。
散文写作较之报告文学写作来,不能说“不差钱”,所以,散文作品要开研讨会就很困难,拉不到钱,谁给你开会,谁给你写讨论,写出评论谁给你发表?对于这种情况,我很替一般写作者着急,也为好货被埋没而心痛。怎么办呢?同情同情弱者吧!
拉到钱的作者开研讨会,但有的研讨会实在不敢恭维。与会者读就读了,没读就没读,没读完就说没读完,不要装蒜;好处说好,坏处说坏,去掉最高分,再去掉最低分,不要见钱手软,为了眼前的什么而失掉自己宝贵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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