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收到了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编审岳洪治邮寄来的一包《萧乾散文》样书,出版于2007年11月,印数一万册。烫金封面,雅致大方,封底上印着:美文与华照相得益彰,既是伴君品味欣赏之佳作,又为珍藏馈赠之上品。
选目是我和此书的责编洪治一道定的。出书后我才注意到,24篇散文的时间跨度为61年。萧乾是1937年5月写《雁荡行》的。司马文风在《中国新文学史》(中卷第133至134页,九龙昭明出版社1976年3月版)中,给予了此作较高的评价:“萧乾的散文畅而美,富于想象,语汇清新,描写生动。在三十年代兴起的新作家中,论才华仅有何其芳可与他并比。以游记来说,读了他的《雁荡行》,郁达夫的山水记游便黯然无光了。郁达夫是个写白话文的旧书生,而萧乾的心灵和文字,全是崭新的。试看他的身手:(引文从略)类似的比画更鲜亮的描写在约17000字的《雁荡行》中随处可见。不过,写山水还不是他的特长,他感兴趣的是有烟火的人间,尤其是女性,特别是少女。试看他在《雁荡行》中的两处闲笔。(引文从略)他的笔就这么舒卷自如,无论写景写人都能抓住神韵和气氛。”
按时间顺序,此作排在卷首。第二篇《拟J·玛萨里克遗书》写于1948年4月。《雁荡山》问世后不到两个月,日寇就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萧乾顾不得再写美文了,旅英七年(1939-1946),回到祖国,恍如隔世。作为上海《大公报》的社评委员,他写了一篇题为《中国文艺往哪里走?》的社评,刊载于五月五日的《大公报》上。其中有“近来文坛上彼此称公称老,已染上不少腐化风气,而人在中年,便大张寿筵,尤令人感到暮气……”等句,惹恼了郭沫若。郭老写了《斥反动文艺》,1948年2月10日脱稿,刊在3月1日出版的香港“大众文艺丛刊”第一辑《文艺的新方向》。《拟J·玛萨里克遗书》就是萧乾所作的答复。此文未引起本国读者的重视,日本东京大学教授、首屈一指的日本汉学家丸山昇却在《从萧乾看中国知识分子的选择》、《建国前夕文化界的一个断面》两文中,均对此文做了分析。他还把它们收在《鲁迅·革命·历史——丸山昇中国现代文学论集》(《文学史研究丛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11月版)里。
建国初期萧乾坐冷板凳,仅在1956年有机会脱产撰文,收进本集的《大象与大纲》、《餐车里的美学》、《草原即景》、《万里赶羊》、《初冬过三峡》写于那一年的5月至11月。萧乾是以《人民日报》特约记者身份,随中国作协代表团应邀访问内蒙古自治区的。作家们抵达呼和浩特不久,接待单位立即组织他们参观访问当地的名胜古迹。萧乾却被本地报纸上的一则关于羊倌们从地面上赶羊的故事吸引住了。他们历时一年多,行程万余里,把羊安全地赶到目的地,途中还产下不少羊羔。萧乾放弃了旅游的机会,每天来回步行十余里路,到当事人哈迪家去,盘腿坐在土炕上,把笔记本摊开,在炕桌上做记录。回京后,又到西山的作协招待所去定稿。《万里赶羊》在《人民日报》上刊出后,立即在读者中间引起强烈反响。报纸破例连续刊登了几期读者来信。12月3日发表的李少一的来信中写道:“为了社会主义建设而从事豪迈劳动的各族人民子弟,应该受到人民的尊敬。……他们站在冰雪化成的刺骨的河水里,结成人墙,把1400只羊运到了彼岸。……他们的行动为国家节省了将近50000万元;更可贵的是他们的爱国主义、不畏艰苦的精神。”萧乾逝世后,他的忘年交、作家纵横在《世纪》杂志(二○○○年第一期)上发表《忆萧乾采写<万里赶羊>》一文,提到他曾于1994年10月22日登门拜访了当年向萧乾口述万里赶羊经过的蒙古族干部哈迪。他写道:“哈迪至今不忘的是:他接待过许多记者,但没有一位记者像萧乾那样,学问渊博,知识丰富,朴实谦虚,平易近人。”纵横认为,“这篇特写所以能够成为经典之作,……除了萧乾先生具有知识渊博、文笔流畅、高瞻远瞩等素质品行之外,显然还与他采访时脚踏实地付出了巨大的辛劳分不开。”
《“上”人回家》写于1957年3月28日。在大鸣大放的气氛中,他写了这么个讽刺小品。然而他很谨慎,直到5月下旬和6月1日,其余两篇才刊出。于是成了被引出洞的“蛇”,搁笔22年。
《往事三瞥》至《写到不能拿笔的那一天》这16篇,写于1979年5月至1998年9月16日。
萧乾于1999年2月11日去世后,有消息称“萧乾同志一生热爱祖国,向往光明,在他身上充分体现了老一代知识分子无私奉献的精神和正直高尚的人品。”
萧乾文学馆即将在北京通县宋庄成立。正门两边,将挂两块牌子,一块是“萧乾纪念馆”,另一块是“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基地”。(2007年12月15日)
《萧乾散文》 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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