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女哲波伏娃的名言曰:一个女人之为女人,与其说是天生的,不如说是被形成的。以此为指针,女性批评戳穿了女性在男女社会位置、男女性别关系模式、女性性属特征上天然如此的假象,从而为女性改变自己的“第二性”位置,提供了理论上的依据。女性批评以女性“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的判断,拒绝自己的“被形成”,并以此在将自己批判的锋芒指向“形成”自己“第二性”的“形成力量”——男性/父权文化及支撑这一文化的根本力量——经济、政治、文化等“总的历史合力”时,显示了自己锐利的批判性与彻底的革命性。但女性批评可以说女性“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但却不能说出女性“是什么”,因为现在所有的女性形态都是被“形成”的,正是在这一点上,对男性社会性别的研究,有助于女性如前所述的对自身认识的拓宽与深入。
如果说,女性是被“形成”的,那么,同理,男性也是被“形成”的。女性批评或许认为,女性之被“形成”,使女性处于弱势位置,因而女性抗拒这“形成”,而男性之被“形成”,使男性处于强势位置,因而男性维护这种“形成”。在这里,我暂且不说在历史上男性在社会结构中整体性的丧失自身主体性的“宦官”位置、身份,既如相对于女性的在性别上的强势位置,男性在这其中,也充满着被经济、政治、文化等“总的历史合力”所扭曲、异化的屈辱、痛苦。女性之所以在使自己成为与男性一样的人后,仍然还要进一步成为与男性不一样的人,在这其中,其实就已经隐含了女性在此时,不堪上述“屈辱”“痛苦”而对上述“扭曲”“异化”较之于男性的更进一步的抗拒。
但是,男性较之女性对上述的“抗拒”之所以会迟滞一些,自有其不得不如此的必然与苦衷,那就是在人性与社会性的“紧张”关系中,对社会性的承担。无论考察历史还是现实,人性实现的程度都依赖、局限于经济、政治、文化等之于人的作用,给人性开拓的空间。男性在承担、位居经济、政治、文化等中心位置的同时,也就不得不承受由此而来的“扭曲”“异化”“屈辱”“痛苦”,但如果放弃这种承担,人性的实现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女性在放弃这种承担时,在历史上,使自己处于“第二性”的位置,在今天,或者使自己走不出做“人”与“做女人”的“怪圈”,或者使自己成为如上述所说的“什么也不是”但却不能说自己“是什么”。
如是,由于男性在体现人性与社会性“紧张”关系的充分性、深刻性,对男性社会性别之被“形成”原因、形态的深入研究,有助于女性对自身的前瞻性研究,或者我们再简要地说,女性在对自身的认识过程中,无论是做与男人一样的人,还是做与男人不一样的人,都是以男性作为自身是否成立的惟一的借鉴、参照对象的。对男性社会性别的研究,使女性得以借助自身性别研究的经验、资源,与男性一道,以人性与社会性“紧张”关系为突破口,重新确立男女双方的性别定位,并在这一重新确立中,构成男女两性的性别自觉与性别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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