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在寂寞中开花
文艺报 王幅明 赵宏兴
赵宏兴(以下简称赵):1993年,你的散文诗理论专著《美丽的混血儿》由花城出版社出版,是我们最早研究散文诗的几本专著之一,对散文诗的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你是在什么情况下选择了对散文诗的研究?
王幅明(以下简称王):当时的散文诗创作与理论研究的确有些脱节。上世纪80年代中期散文诗形成了一个热潮,很多杂志和报纸都大量发表散文诗,但散文诗的理论却显得缺场,之后,我的《美丽的混血儿》出版了,当时还找不到更好的比喻来形容散文诗,把散文诗用“美丽的混血儿”来比喻,得到很多散文诗作家的首肯,它比较简洁地说出了散文诗的特征。
我为什么选择对散文诗进行研究?首先还是缘于对散文诗的热爱。我对散文诗的热爱自中学时代就开始了,我在初中读书的时候,在学校的图书室里看到一本《世界文学》杂志,里面有纪伯伦的《沙与沫》,我看了非常喜欢,就把纪伯伦的散文诗全部抄在了本子上。纪伯伦的散文诗给了我很大的影响。
赵:你在《美丽的混血儿》一书中曾说“理论来源于实践,又服务于实践,但如果把理论看得过重反而不利于实践”。而也有一些说法却认为,是散文诗理论研究的弱势,直接导致了散文诗文体的弱势,如柯蓝认为,“五四”时期散文诗繁荣是因为当时一批作家对散文诗进行了系统的理论研究和翻译,但“五四”运动以后,散文诗的创作没有在理论研究的指导下进一步发展,理论不能更好地指导和影响散文诗,导致了上世纪30年代中国散文诗走向了衰落。
王:散文诗本身就是一个反叛的产儿,是对诗歌和散文的反叛,冲破了一些旧有理论的束缚产生出的一个文体,所以,真正把理论看得过重反而不利于散文诗的发展,就是这个意思。创作是需要理论的。理论是从实践中提炼出来的,它可以指导实践;但散文诗的理论,中西方都是薄弱的,散文诗的薄弱肯定有理论脱节的原因,但肯定不是决定因素。
赵:你的意思是说散文诗在还没有成熟的时候,不要被理论所束缚?
王:现在不能说散文诗就是一个很成熟的文体,散文诗永远都是在探索之中。既然是在探索中,那就不能被理论所束缚,说这是散文诗,那不是散文诗,这就不利于散文诗的发展,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边缘性的东西。
赵:上世纪80年代,又掀起了一股散文诗热,散文诗的理论专著也陆续出版,但这些理论大都建立在对当代新诗的分析与研究的框架上,少有散文诗本身的理论特点,这是否影响了散文诗理论的发展?
王:应该说近30年来,散文诗的理论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现在,出版的散文诗理论专著有二十几本,这首先要肯定。那么理论为什么还没有起到重要的影响作用?因为理论专著发行量少。这个当然不是散文诗理论的悲哀了,其它文学理论都是这样,很多有学术价值的专著,需要的人买不到,写的人又苦于卖不出去,这就是矛盾。应该通过一些活动和交流,把这些理论观点传播出去,让这些理论起到作用。当然,这些理论书的学术水平和实用价值不能一概而论,让读者自己去鉴别和选择吧。
赵:有人提出散文诗要革命,因为陈旧的观点影响了散文诗的发展,其它文体都经过“革命”,惟有散文诗没有,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王:我赞成。一个是对散文诗的认识上要革命。一些编辑本身对散文诗了解得就很少,经常把一些抒情小品当作散文诗来发,这些东西不管是从艺术上还是从内涵上都缺少一种令人回味的东西。有些人误认为这就是散文诗了,反而把一些深刻的东西不看成是散文诗。从这个角度来讲,我赞成散文诗要革命。
另一个是散文诗的创作上要革命。比如散文诗的语言,散文诗的语言和诗的语言有相通的地方,也就是说,它是多度的,不是一度的;比如说,一般的散文,它说这个瓶子可能就是瓶子的本身,如果用散文诗来说,这个瓶子可能就不是瓶子了,可能是象征,或者是暗示,这样,语言的度就不一样了。它不是平面的东西,而是立体的,给人提供的是丰富的信息。
还有,要革命,就是要打破散文诗是一个短小的东西,不能写大题材的误解。高尔基的《海燕》,不是表现了一个很大的题材吗?“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这样的句子多好,对革命起到了一个推动的作用。现在的散文诗我感到小资情调多了些,给人以振奋和激励的东西少了点。
赵:散文诗发展到如今,应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王:和其它的文学形式相比,散文诗还是寂寞的。散文诗处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甚至被遗忘,没有被看作是一个独立的文体。但从散文诗本身来说,无论是作品的数量还是作者的队伍,都处在90年来最好的时期。我们有公开出版的《散文诗》和《散文诗世界》两种影响很大的期刊,30年来出版了几百部散文诗集。这些都是了不起的成绩。近期,又有了中国散文诗等多家散文诗网站。寂寞不一定是坏事,有些寂寞反而能更加促进自身的完善和思考。
赵:中国散文诗创作的代表人物,早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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